[头一次看到天幕这么早亮起来,没几个人醒着吧。]
[在上朝路上。]
[竟然还是位大人!大人怎么没昵称啊,是没通过考试吗?]
[别开玩笑了,天幕考试难,咱们的科举考试也不简单,大人们虽然眼睛瞎了点儿,耳朵聋了点儿,办事慢了点儿,脑子可不坏,谁会傻到固定昵称。]
[你们看见除了河源县方大人,还有哪个老爷敢在天幕上表明身份的吗?]
普通人可以借天幕这个渠道发声,反而是那些有身份的,不敢在天幕上多说什么。
多说多错,最上头那位是个小心眼,指不定就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,回头找个理由收拾一顿,不说贬官了,像对付齐王一样,安排人打他们一顿,那也很丢人啊!
准确的说,比被贬还丢人,贬谪还有个合理理由,当皇帝的安排人动手打下臣泄愤,这丢的是君臣二人的脸面。
皇帝丢得起这个脸,他们丢不起。
况且,不光上头的难应付,下头的现在也不好惹了。
没看见三天两头就有人在天幕上把陛下拉出来遛遛,他们陛下连声都不敢吱一下,为何?因为一旦他在天幕上以天子的身份发言,但又无法弹压这些逆民,瞬间就会威严扫地,皇权受损。
他们这些为官者也是同理,一旦表明身份又在天幕上被逆民们攻讦打压,损伤的是现实中的声名,因此更不能表明身份。
即便他们通过了考试,可以取昵称,有的大人宁愿等到可以取昵称的时间过去,继续匿名,也要藏着掖着,以免身份暴露上下不讨好。
[话说,河源县后来怎么样了?方春霖还活着吗?]
[选我当主刀:活着。]
[我记得不是死了个当官的,不是方春霖吗?]
[当然不是他,是陛下派的钦差大臣,听说还是个勋贵子弟呢,客死他乡,连尸体都没找回来,真够倒霉的。]
[河源县的百姓听说进山了,现在恐怕都沦为山匪了吧。]
[昵称最多九个字我试:这算不算官逼民反?]
[……你是真敢说啊。]
[山野客:贵人作孽,百姓何辜。]
[您说得真含蓄。]
[昵称最多九个字我试:盲猜一个山野客非山野人,恰恰相反,还是个朝堂之人,否则不会不敢直呼‘贵人’身份。]
[莫愁前路无知己:?]
[你有毛病吧,扒人家身份做什么,显着你了是吧。]
[天女教右护法:‘九个字’买赎罪券吗?教主大人说了,口业也是罪。]
……
步行需要四十多分钟的路程,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,大集人多,地方却没那么大,车子只能停在镇政府规划的另外一个停车点,下车后还要步行几分钟过去。
下了车,冷风扑面,裹得再严实也能感觉到那股冷意。
好在这两天没下雪,干冷,薛皎抱着女儿,身边是牵着孩子的姐姐、大堂嫂,妈妈、奶奶还有其他长辈们,把她们夹在中间,每个孩子都有至少两个大人看着。
这是她们的经验,大集人多且人流量大,各个村镇的大集,往年可没少听过丢孩子的,有一年隔壁村的大集丢了三个孩子,其中两个还是姐弟俩,家里就这两个娃,全丢了,提起来就让人痛心,为此那个集市也停了好长一段时间。
“警察叔叔。”薛珍裹得像个毛绒汤圆,窝在妈妈怀里,戴着手套伸不出手指,只能伸出一个小拳头,“妈妈,舅舅。”
“是舅舅同事。”薛皎好笑道。
珍儿被亮亮感染,将顾冬阳视为偶像,看见穿制服的都要多看两眼。
这些警察也是辛苦,一大早跑来执勤,里头好几个都是协警,冻得脸都红了。
集市是绵延的两条街,整体呈倒y字形,薛皎他们停车的地方离其中一个岔口比较近,直接从那里进去了。
还没进入集市,已经感受到人潮汹涌,薛皎抱紧了女儿,跟着人流涌入集市中。
此时天还黑着,但集市上已经热闹极了,有政府提供的大灯,许多小摊上还自己挂着灯盏,一处灯光笼罩的光亮下,就有一个小摊。
这个时间卖吃的摊位最多,许多赶早集的,就是来买吃的。
薛皎打眼一看,比她记忆中的摊位又多了许多,围巾都挡不住种种食物的香气,抬眼就看到一家卖油条炸货的,胖滚滚的大油条在油锅里翻腾着,一根油条比珍儿手臂还粗,这么一根大油条才一块钱。
同一个摊位上还有卖麻团的,原味的、豆沙的都有,外头裹满了芝麻,芝麻的香气热油一激,尤其抓人。
卖油条的摊位旁边就是卖豆浆豆腐脑的,两家产品定位不同,待在一块儿却能互相搭配,摊位前的小桌子也是两家客人混着坐。
“妈妈,吃油条吗?”薛珍挺喜欢吃油条的,尤其是油条泡豆浆,好吃。
薛皎轻声哄:“前面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