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。

“你……竟能伤我？！”

声音不再威严，而是带着某种恍惚。

这一剑，不仅贯穿了他的神躯，更斩断了他与星域本源的部分联系。

伤口处，那些金色丝线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，所过之处，正在不断吞噬他的神力。

苏清凰身形踉跄，但她却笑了。

她的上古神格彻底崩碎，修为跌落回神帝境，甚至还在不断衰弱。

但她依旧冷冷看着昊天，轻声道。

“现在，你还能杀李令歌吗？”

星域深处，突然响起万道惊雷。

这是天道震怒！

昊天域主低头看着胸口的剑伤，眼中杀意滔天。

“本座要你形神俱灭！”

他一掌拍出，苏清凰已无力抵挡，身形如残叶般被轰飞出去，坠入无尽虚空。

星域深处，苏清凰的神躯几乎破碎，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。

她缓缓闭上眼，嘴角却浮现一丝释然的笑意。

“李令歌，我不欠你了。”

……

紫霄神界，天穹之上。

昊天踏空而行，虚空如镜面般破碎，留下漆黑的裂痕。

如今已经抵达紫霄神界，他就不信还有人能阻拦他。

然而，就在他即将跨越神界屏障的那一刻，一道青色符箓突然自云层中激射而出。

符纸之上朱砂赤红如血，笔走龙蛇间勾勒出一道“封”字神纹。

符箓迎风便涨，转瞬间化作千丈大小，如同一张天罗地网，朝着域主当头罩下。

“嗯？”

昊天域主脚步微顿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。

他并未抬手，只是目光一凝，那足以镇压神帝的封天符便在半空中轰然炸裂，化作漫天纸屑纷飞。

“藏头露尾。”

他冷哼一声，继续前行。

三息之后。

咻！

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，这一次，不是一张符，而是千百张。

每一张符箓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，它们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，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座符阵，将昊天周身百丈空间彻底封锁。

“蚍蜉撼树！”

昊天域主袖袍一挥，混沌气如怒浪翻涌，所有符箓尚未靠近便纷纷自燃，化作灰烬飘散。

然而，就在符灰散尽的刹那，一道赤红如血的符箓突然自灰烬中闪现，瞬间贴在了昊天的护体神光之上！

“爆！”

远处云层中，卫湘指尖掐诀，冷声轻喝。

轰隆隆——

堪比神帝自爆的恐怖威能轰然炸开，炽烈的光芒将半边天穹都映照得通红。

紫霄神界的山川河流在这一刻剧烈震颤，无数修士惊恐抬头，不知发生了什么。

然而，烟尘散去，昊天域主依旧立于原地，连衣角都未曾破损。

他缓缓转头，目光穿透万里云层，直接锁定了藏身于虚空中的那道纤细身影。

“第二次了。”
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让卫湘浑身汗毛倒竖，如坠冰窟。

卫湘没有退，她知道自己的修为在域主面前如同蝼蚁。

但她更知道，若让域主踏入神界深处，李令歌很可能会死。

“那就再来！”

她额头飞出一滴本命真血，双手飞速结印，鲜血在空中凝而不散，随着她指尖划动，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复杂到极致的血色符箓。

“以我精血，祭天地万符——启！”

嗡！

整片天地突然一静，紧接着，紫霄神界的山川河岳、花草树木，甚至飘散的云雾，都在这一刻亮起了符光！

这是卫湘最强大的一张符，化天地为符！

她以自身为引，将整片神界的神气都化作符箓之力。

此刻，一草一木皆为符，一沙一石皆含道！

“镇！”

随着她一声令下，整座神界的力量轰然压向域主。

“有点意思。”

昊天域主终于露出一丝认真的神色，他抬起右手，掌心向上，轻轻一托。

“破。”

一字出，出法随。

咔嚓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