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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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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吗?这魏家不会改姓‘薛’,难道就不会改姓‘秦’吗?如今魏秦边疆是何般模样,恐怕您比晚辈要清楚。”

“老夫总需要一些时间考虑清楚。”那韩释的眸子左右晃了晃,托出了他有些局促不安的心。

“一年多了……”薛止道还撅嘴笑着逗猫,“自打晚辈寻着先生已经有一年多了。先生先是道那歧王不一定会称帝,后来见那人大摇大摆地登了皇位又道他指不定是位贤君,可如今路有冻死骨,山有逍遥匪的景象您还看不够吗?”

“韩老,死的人太多了……”

“韩老,死的人越来越多了……”

韩释愣愣地盯着地面,干裂的双唇有些不经意的抖动。对于他们这些个忠贯日月的老臣来说,“谋逆”二字最是难以启齿,可他们沟壑般的眉间装着的尽是苍生,若能救民于水火,他们死不足惜。

“韩老今日应邀前来,不该只为了告诉晚辈您至今仍旧举棋不定罢?”

那韩释阖着眸子叹息,像是于一呼一吸之间吐出了百年的历史,他道:“为人臣者,在忠,然今朝我帝不复存,老夫苟且偷生半生,难逃乱臣贼子之名。与其冷眼旁观众生万劫不复,老夫今朝索性把这罪名给坐实。”

那薛止道终于将那只狸奴托付给了一旁的侍女,轻声吩咐道:“把门阖了出去罢。”

那屋子里头很静,若非此时仍是严寒未解的春日,那压人的沉默恐怕都得从二人身子上拧出大把汗来。

韩释先开了口:“如今魏盛熠放虎归山,叫那宋家子复得兵权,侯爷怎么看?”

“落珩他……不会称帝。”

“侯爷何出此言?”

“他生性自由,却久久困于权争,苦不堪言。如今魏盛熠撤了套在他脖子上的锁链,他势必不会再重蹈覆辙。”薛止道云淡风轻。

“人总会变。”韩释道。

“宋落珩他不会变。”薛止道不松口。

“感情用事可万万使不得。”韩释揉了揉眉心,“他爹宋易都能反水,那小子怎就不会?老夫当年在序清山上时,那人不过十五六七八,却已同心性单纯扯不上边。如今他往那世俗的染缸里头一栽一泡,您又有多大能耐可知这魏是否又养出了一只怪物?”

薛止道被他问得哑口无言,其实说实话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笃定宋诀陵没有称帝的念头,或许是因宋诀陵早早看透了他埋在心底的自私,或许是因他明白宋诀陵宁愿死也要留在鼎州,断然不会为了那虚无的皇权背井离乡,又或许是因他在宋诀陵身上看到了自己,遥远的、过去的自己。

二人正争着,外边却有人散漫地锤响了门,薛止道斜了眼瞧了一瞧,继续听韩释念叨。

外边那人也毫不慌张,自作主张地推门进来坐下了。那韩释云里雾里,定睛一看——嗬,这不是付家那小子么?

大理寺少卿付溪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,好似不速之客是他俩不是他。

“什么时候来的?”薛止道问。

“昨日到的。”付溪道,“眼下京城乱得很,没人顾得着我。我随意扯了个到鼎州求医问药的慌,朝廷便放人走了。”

“令妹如今身处何地?”

“在京城。”付溪的眉头锁了锁,“今儿哪里都乱,带着她到处乱走才是真害了她。”

“和许家那婚事告吹了?”

“那婚事啊?我不想吹了都不行。”付溪懒懒散散模样,毫不拘束地抠着指缝里的血痂和泥,“许冕青天白日的举兵造反,上赶着去找死,如今下了狱恐怕再也见不了天光。许宁温也被魏盛熠那厮关宫里去了,恐怕阿荑还没嫁到许家去,那许宁温先被封妃咯!”

韩释皱了皱眉,从付溪的话里头咂摸出些非礼勿听的滋味,可又不好捂耳,只能耐着头皮听。他见付溪识相地住了嘴,才又接着前话道:

“薛侯爷,宋落珩的事你可得放在心上,如今四疆各有英才,你要称帝就不可不把他们给盯紧咯!”

“北边的宋家、李家皆不是好应付的,东边的季家当魏家的看门狗当惯了,本该没有那门心思才对……但……”付溪笑了,“那宋落珩和季侯爷之间可不清白。”

“江湖戏言,听听就算过去了。”薛止道难得又开了口。

“戏言吗?你真该亲眼瞧瞧。”付溪笑得吊儿郎当,顺手把一个竹筒抛给他。

薛止道反应还算机敏,抬手接了:“这什么?”

“各兵营的兵数、车呀马的。你不是说手头缺兵么?琢磨琢磨哪儿的兵好用。”

“你又到兵部跑了一趟?”薛止道的面色沉了下来,“我不是同你说过……”

“嗐——有些险是不得不冒。再说,当今有钱能使鬼推磨,我又不是非得亲自去。你找个闲日子快些把它看了,别叫我破了费还扑场空。”

那薛止道瞧见付溪就耐不住要叹气,索性不管他而去刨韩释的根底:“韩老同我交代交代罢……当年太子旧部还有多少可用之材。”

韩释闻言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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